秫面餅裹小魚是饒陽最具特色的傳統(tǒng)農(nóng)家小吃。
做秫面餅,和面是經(jīng)驗(yàn),搟餅是技術(shù),烙餅就是藝術(shù)了。烙餅的第一步是先把秫面用開水燙一下,面要和得不軟不硬(軟了粘,硬了皴邊兒),再反復(fù)揉,使之有韌性,然后把面做成一個個餅劑子,用力均勻地?fù){成七八寸大小的圓薄餅。有手巧的搟的薄餅“跟紙一樣”, 這才是真正的手藝。農(nóng)家廚房,泥土盤成的灶臺,大鐵鍋,簡單整潔,干干凈凈。饒陽人烙秫面餅很獨(dú)特,俗話叫作“馱著烙”。把生餅放入鍋中,慢火,烙一面,反過來半熟的一面朝上,將另一張生餅,扣在上面,生餅被熱氣一噓變得極其柔軟,下面的一張餅受熱均勻熟得也快;再把生餅翻過去,再馱上一張,如此反復(fù),越馱越多,一摞能馱七八張,一張馱著一張交替著烙。一個大鐵鍋里有三摞,能同時烙二十多張餅,用不了多長時間,散發(fā)著高粱特有醇香的秫面餅就烙好了。
秫面餅裹小魚,好吃,也最有名。早年滹沱河經(jīng)常發(fā)大水,矮稈作物全部被淹,顆粒無收,只有那高高的大高粱高舉著碩大的穗子在水上搖曳,獲得較好收成。大水過后,是個坑兒里就有魚,一兩寸長的麥穗魚、地爬子魚更是隨處可見。把魚抓來,用一塊粗紗布包裹,輕輕揉出小魚的腸子,洗凈,拌上白面,加調(diào)味料、鹽,用油煎成金黃色,酥脆咸香,肉鮮味美。再掐一把小蔥,抹上自制的黃豆大醬,把秫面餅卷成筒,甩開腮幫子猛吃。秫面餅的筋道,小魚的鮮香,青蔥的辛辣,將疲憊的味蕾一下子喚醒。
別看是粗糧,可人們吃起來卻是津津有味,往往顧不得滿手蔥汁、醬汁,大有《紅樓夢》中劉姥姥說的“吃個老母豬不抬頭”之相。吃完再來碗熱乎乎的棒子面粥,額頭上便微微地冒出汗來了。秫面餅裹小魚讓人吃得又開胃又開心,十分愜意。俗話說:“秫面餅裹小魚,卷喇叭沖南吹,饞死他們!”這首民謠,帶著十足的童趣,證明秫面餅裹小魚的味道是很值得炫耀的。
在民間,還有將秫面餅卷小魚裹上小蔥夾曲曲菜的吃法。春天曲曲菜剛剛冒出嫩芽,挖回來,蘸上大醬裹進(jìn)餅里,那種野味,卻很清香。小蔥辛辣,曲曲菜微苦,味道自是別具一格。
如今,隨著人們生活環(huán)境的改變,這道流傳百年的小吃也有了不少改進(jìn)。從最早的燉小魚到現(xiàn)在的炸小魚,卷餅中放入的蔬菜也會隨著季節(jié)而改變,然而蔬菜的加入,讓這道小吃的味道更加豐富,同時也與人們的生活更加密切。秫面餅裹小魚,既帶著濃濃的淳樸鄉(xiāng)情,也成為一道融入人們生活又透著地方特色的饒陽味道。